早上8點,當大多數(shù)上班族剛剛踏上早高峰的地鐵時,首都醫(yī)科大學附屬朝陽醫(yī)院內(nèi),早已開始了一天的忙碌:急診通道內(nèi),一輛鳴笛的急救車呼嘯開過;門診大廳里,擠滿了排隊掛號問診的病人;步履匆匆的醫(yī)護人員在擁擠的人流中,矯捷而快速地穿梭……
急診科醫(yī)生武軍元的一天總是在“忙碌”中開始,在“疲憊”中結束。在這座醫(yī)院最繁忙的科室,他擔負的是更緊急的搶救工作。爭分奪秒,成了他日常生活的常態(tài)。
首都醫(yī)科大學附屬北京朝陽醫(yī)院的急診通道(央廣記者 孫冰潔 攝)
急診室的一天
“今天感覺怎么樣,如果把呼吸器取下自己能試著呼吸嗎?”武軍元把聽診器靠近病人的胸口,一邊仔細地聽著心跳,一邊與病人交談。從早上七點半進入搶救室后,武軍元便開始了一天的忙碌。他隨身帶著一個聽診器,熟練地接過助理醫(yī)生遞過的病歷本,向病人了解病情,然后檢查病人目前的生理體征,作出下一步的診療決定。
1月29日,武軍元正在急診室內(nèi)與助手溝通,了解病人病情。(央廣記者 孫冰潔 攝)
日常生活沒有影視劇那么多的戲劇性,有的是日復一日的平淡與繁忙。如果沒有需要搶救的新病人送來,武軍元最主要的工作便是查房。因為最近流感高發(fā),肺炎等危重病人增加,本來就狹窄的急診室又在過道里加設了5、6張床位。搶救室每天要看30多名病人,看完一圈下來,基本已到了下午一兩點。
從入口走到位于里間的休息室需要在密集的床位間輾轉騰挪。急診室醫(yī)生沒有各自專門的辦公室,日常輪流共用一間臨時休息室。這天早上,記者進入休息室時,桌子上塑料袋里裝著還冒著熱氣的煎餅果子,“這是同事買的,沒吃飯的醫(yī)生抽空進來吃一口。”
但通常情況下,從早上來到休息室放下東西后,武軍元基本一天都難得回休息室歇一下,忙的時候甚至連喝口水的空檔都沒有。
隨時會有突發(fā)情況需要處理。不斷有新轉入的急診病人送來,他需要快速接手、快速診斷、快速決斷:是留在急診室里繼續(xù)觀察,還是分流到其他科室或醫(yī)聯(lián)體醫(yī)院……快,是一個急診科大夫的必備素質。這十年間,為了方便隨時跑動,武軍元腳下總穿著一雙運動鞋,急診室里的其他醫(yī)護人員也是如此。
2009年研究生畢業(yè)后,武軍元正式成為一名急診醫(yī)生。最初選擇這個職業(yè),他設想的是急診“沒那么多事”,干脆麻利,快速處理完就結束,但事實卻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最大的壓力并非醫(yī)療本身
“氧氣夠不夠?血袋夠不夠……”作為整個急診室病情最重、壓力最大的部門。緊急情況下的急診室,像一個戰(zhàn)場。醫(yī)生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(nèi),完成最有效率的急救,這些場景,就像武軍元喜歡的那部美劇《實習醫(yī)生格蕾》 。
但與劇里動輒幾個大夫會診一名病人的“理想”狀態(tài)不同,現(xiàn)實中往往一名大夫一天要接診幾十名急診病人。分級診療釋放了門診的壓力,但對急診來說,狀況并沒有緩解。年關本應是急診淡季,但最近卻沒有絲毫減少的跡象。不斷有從河北、內(nèi)蒙、山西等周邊地區(qū)過來的病人,最近一個月內(nèi),急診室的日均接診量達到500人,意味著平均每名醫(yī)生每天要接診約30名病人。
1月29日,剛上班的武軍元,第一件事就是到搶救室查看病人病情。(央廣記者 孫冰潔 攝)
讓武軍元倍感“折磨”的不是搶救本身,而是接踵而來的“麻煩”。
“生老病死,總有能搶救過來的(病人),也有搶救不過來的,有的時候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?!蔽滠娫嬖V記者,每次看到急救車開進醫(yī)院,自己最擔心的不是技術達不到,而是氧氣、血袋不夠,以及病人需要急救,卻找不到家屬簽字……
就在幾天前,武軍元就遇上了這樣的“麻煩事”。救護車送來一名急需搶救的病人,需要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,但聯(lián)系了半天都找不到家屬,醫(yī)院只好聯(lián)絡派出所,由派出所進行溝通;與此同時,還有一位急需搶救的危重孕婦,但醫(yī)院所有的ICU都沒有床位,焦急的家屬在急診室大吵大鬧……
那是干了十年急診工作后,武軍元覺得最力不從心的一次。“懷疑自己能力有限,干不動了?!焙髞硎轻t(yī)院領導出面溝通協(xié)調,才打消了他“不干”的念頭。
大多數(shù)時刻他仍保持著對這份工作的熱情,能夠淡定處理日常診療中的問題。“什么樣的病人家屬都有,我們也只能是盡量的去跟他溝通,因為當然不能因為這個就放棄了?!?/p>
今年春節(jié)不回家
當了急診科醫(yī)生后,武軍元笑言自己除了工作,幾乎沒有業(yè)余生活。以前上夜班時,他還會在早上跑步、健身,但隨著工作量增大,這點“愛好”也不得不放棄。“我覺得運動還是挺減壓的,但時間有限?!?/p>
急診室沒有節(jié)假日,這些年里他保持著早晚班交替,四天一休的節(jié)奏,對于“年”的概念也越來越淡。28號這天,還是偶然從同事的聊天中,意識到已經(jīng)是小年,還有不到一周就要過年了。
從十年前進入急診室的那刻起,幾乎每個春節(jié),他都在單位度過。很少有機會回河北老家看望父母;成家之后,與同是醫(yī)生的愛人基本過節(jié)時也都是值守在各自的崗位上,年夜飯都鮮有團聚的機會。
“一過節(jié),門診、病房大夫都少了,病人周轉變慢,所有的重病人都壓在了急診,壓力很大。”
武軍元告訴記者,春節(jié)期間,醫(yī)院急診科病人雖然從數(shù)量上比平時縮減了近一半,但由于春節(jié)期間,來看病的基本都是危重病人,急性胰腺炎、消化道出血的病人尤其多,醫(yī)生的壓力并沒有減輕。他坦言,對于急診科醫(yī)生來說,最怕的就是春節(jié)。
今年除夕,按照計劃,他依舊會在病房度過。他還記得剛工作時在單位度過的第一個除夕:沒有回老家,和同事們在一起,吃著食堂送來的餃子,一人得到了一個吉祥物。最初會覺得凄涼,但十年間,他已慢慢習慣了這種工作節(jié)奏,這是他的工作,也是他的日常?!爱斁茸o車聲響起,急診科醫(yī)生的世界就只有治病救人一件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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