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養(yǎng)老院遇上幼兒園
“老幼同養(yǎng)”模式遭遇水土不服,服務人員不夠專業(yè),缺乏與其他機構協(xié)調聯(lián)動
童心苑老年公寓張貼的老幼同養(yǎng)標語。
“如果有機會,孩子和老人能為彼此帶來什么?”
2012年,好萊塢制作人布里克斯將鏡頭對準美國西雅圖的代際學習中心,拍攝了紀錄片《現(xiàn)在完成時》。在影片結尾,他提出了上述問題。
那是一個養(yǎng)老院和幼兒園融合在一起的地方,老人和孩子一起唱歌跳舞,參加各種活動。紀錄片里,一群四五歲的孩子圍著一位老人,撫摸她爬滿皺紋的手;插著引流管的老人幫孩子制作三明治。一位老人對著鏡頭說,“你知道能夠關心別人和得到別人的關愛,是一種怎樣的感動嗎?”
類似的模式,在中國被稱為“老幼同養(yǎng)”。一名業(yè)內人士表示,目前,國內開展此種模式的機構只有三家,分別位于武漢、南京和貴陽。
武漢童心苑是三家之一,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嘗試老幼同養(yǎng)。他們在實踐中發(fā)現(xiàn),這種模式有其溫情的一面,同時問題重重?!耙驗槔夏耆撕托『⒌纳罘绞健⑸盍晳T,包括衛(wèi)生、安全方面的要求,差異還是蠻大的?!蓖脑吩洪L高德明說,日常工作中,既要尊重老年人,又要照顧小孩,并非易事。
2018年年底,南京鎖金村的老幼同養(yǎng)機構關停了養(yǎng)老院部分,只將幼兒園保留下來。該幼兒園園長陳琪說,她對這一模式探索了16年,最終宣告失敗。
養(yǎng)老院開進幼兒園
4月1日上午,在武漢市武昌區(qū)的紫陽公園里,一群五六歲的孩子正和老人做游戲。
三十多位老人、二十幾個孩子被分成兩組,比賽傳籃球,老人分坐左右兩邊,孩子們站在中間,哪一隊在最短時間內把一筐籃球傳完,就是哪一隊贏。
哨聲一響,老人們身體前傾,一個個伸著胳膊等著孩子們傳球。隊尾的老爺爺動作較慢,他悄悄把箱子拖到腳邊,球傳過來,一松手就掉進去,加快了全隊的節(jié)奏。老人得意地笑了。
這是一場老幼同樂活動,孩子和老人來自武漢市的老幼同養(yǎng)機構——童心苑。童心苑實際是個代稱,由武昌路幼兒園和武昌區(qū)復興路社區(qū)的童心苑老年公寓(下稱“老年公寓”)共同組成。在這里,養(yǎng)老院和幼兒園開在一起,老人和幼兒結合供養(yǎng)。
“目前,這種模式在國外有近500家,但在中國只在三家。”主管老年公寓的副院長余小燕說,除了武漢的一家,另外兩家位于南京和貴陽。
與其他養(yǎng)老院或幼兒園相比,童心苑的環(huán)境很好,位于紫陽公園內,距離公園東門一兩百米。橘紅色的外墻,綠色的圍欄,黃色的鐵欄桿大門上掛著“武昌路幼兒園”的牌子。圍欄里的院子約有百十平米,鋪著綠色的防滑地毯。
這里的主建筑是一棟兩層高的白色小樓,一層是孩子們的教室,門口堆放著花花綠綠的玩具箱子和小板凳,墻上裝飾著孩子們的手工作品。二層燈光昏暗,樓道里掛滿晾曬的衣服。這里住著46位老人,最大的九十多歲,年輕些的七八十歲。
更多的老人住在隔壁的平房里,那是專屬于他們的區(qū)域。平房和白樓不在同一個院子里,但兩樓相通,連在一起形成倒L形。
5年前,76歲的何婆婆住進了童心苑?,F(xiàn)在,她每天早上6點半起床,先到公園里跳一會兒廣場舞。8點半幼兒園的孩子們陸續(xù)進園時,她會準時回來,扒著圍欄看他們做操。
每周,童心苑都會組織兩次老幼同樂活動,有時是在戶外進行傳球比賽,有時是在室內玩夾乒乓球之類的競技游戲,偶爾也會安排老人走進孩子們的課堂,和小朋友一起做手工、捏泥人,或者把孩子們帶到老人的房間,唱歌跳舞。小朋友喊老人“爺爺奶奶”,老人稱呼他們“寶寶”。
更多的時候,老人和孩子是分開的。不同的兩套管理人員分別負責老人、孩子的日常照料和護理。老年公寓和幼兒園有各自的廚房、餐廳,每天有不同的食譜搭配,還有各自獨立的生活區(qū)域。沒有管理人員帶著,雙方都不能到對方的區(qū)域活動。
獨居老人遇上“小皇帝”
嘗試老幼同養(yǎng)前,童心苑還叫武昌路幼兒園。
現(xiàn)任童心苑院長、時任武昌路幼兒園工會主席高德明說,那幾年,她感覺獨生子女在家里嬌慣成性,都是“小皇帝”。有一年,幼兒園排練“六一”節(jié)目,一個孩子因為動作不標準,被老師糾正了幾遍,第二天孩子家長就找到園里,說孩子不想練了,要退出表演。
另一方面,老人、尤其是獨居老人常被家人忽視。高德明身邊就有這樣的家庭,有好吃的好喝的,第一個想到孩子,最后才輪到老人。
“后來我想起在雜志上看過一篇國外的報道,有人把養(yǎng)老院和幼兒園放在一起。”高德明認為這種方式挺好,老人能和孩子一起做游戲,代替家長照顧他們,還能順便解決獨居老人的養(yǎng)老問題。
當時的武昌路幼兒園還在蛇山。2003年,園里投入幾十萬,重新裝修了最頂層的教室,將其改為可以居住的房間。又通過家長和街道辦事處介紹,請來一些素質相對較高的老紅軍、老干部,免費入住。
高德明說,最初,她沒打算把它做成經(jīng)營性質的養(yǎng)老院,只是想邀請一些老人暫住,“既能讓老人高興,又能教育孩子”。直到2005年武昌路幼兒園從蛇山搬到紫陽公園,童心苑老年公寓才正式掛牌。
實驗了十幾年,高德明發(fā)現(xiàn),這種模式對老人的身心健康和孩子的人格培養(yǎng)確實有好處,甚至改變了老年人對養(yǎng)老院的看法。
何婆婆記得,自己剛住進來時,朋友們擔心她想不開,輪番前來探望。前半個月,她確實住不習慣,經(jīng)常一個人在床上躺著。后來,幼兒園那邊的老師拉她參加老幼同樂活動,給小朋友的活動當評委。她很認真地把活動從頭看到尾,覺得孩子們個個招人喜歡,通通給了一百分。
接收老人前,童心苑要求老人家屬簽訂的醫(yī)療補充協(xié)議。
與何婆婆同屋的田婆婆也經(jīng)常參加老幼同樂活動。她最喜歡大班的一個小姑娘,五六歲年紀,梳著馬尾辮。上次活動時,幼兒園組織小朋友跪拜長輩,這個小姑娘給田婆婆磕了頭,把老人感動得直流淚。
從孩子的角度看,他們受到的影響不像老人那么明顯。4月2日,一名武昌路幼兒園的家長告訴新京報記者,報名前,她并不知道這里實施老幼同養(yǎng)。如今孩子上到中班,她沒發(fā)現(xiàn)孩子有明顯變化。
但余小燕認為,因為經(jīng)常與老人相處,孩子們見到生人更有禮貌、更大方了。
余小燕記得,有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最初和老人并不親近,做游戲時有老人牽她的手,她總是避開。后來幾個婆婆帶著她玩,把零食分給她吃,她的態(tài)度變了,做游戲時主動和老人互動,還表演節(jié)目給老人看。有些新入園的孩子總是哭,老人們一抱、一逗,孩子不哭了。
“國外有很多學術論文能證明,老幼同養(yǎng)模式確實對老人身心健康有好處,甚至能延長壽命;對孩子的成長也很有幫助。”華中科技大學社會學院副教授王彥蓉認為,老幼同養(yǎng)最大的作用在于心理?!靶睦頉Q定身體,從老人的角度說,心情好了,對身體健康更有幫助。這就是為什么一些癌癥患者住到這里后,狀態(tài)越來越好?!?/p>
照料老人和照顧孩子不一樣
但溫情之外,往往存在很多意想不到的狀況。
以童心苑為例,這里的管理人員、保育人員等均為幼教出身,缺乏照料老年人的經(jīng)驗。最初,他們把照顧孩子的方法生搬硬套在老人身上,比如菜要切成細絲、桌椅要做成圓角,但更多的方面并不一樣。
高德明記得,幾年前,一位老人的家屬帶了湯圓來給臥床的老人吃,老人被噎住了。護理員趕到時,老人臉色青紫,最終沒能搶救過來。
那次事件后,高德明馬上在童心苑管理制度的護理員工作職責中加了一條:不聽外行(家屬)的指揮;對臥床老人喂食,要保持在45度的角度喂食,或坐位喂食;盡量不吃不易消化的食物。
想了想,她覺得還是不夠,又擬寫了“突發(fā)老人噎食處理預案”,詳細介紹了噎食的臨床表現(xiàn)和急救應對流程?!爸拔揖桶凑者@套流程救過一個孩子。”高德明說,那個孩子吃飯時突然倒地,她把孩子倒提起來拍背,孩子吐出一口飯,才緩上氣來。
有些經(jīng)驗是從其他養(yǎng)老院借鑒來的。一次,其他城市一家養(yǎng)老院收了一位患有癲癇的老人。老人半夜發(fā)病,從床上摔下去,過了兩個小時才被同屋人發(fā)現(xiàn),最終搶救無效過世。為此,養(yǎng)老院賠償老人家屬15萬元。
高德明聽說此事后,趕緊在管理制度中加了一條:本院不收癲癇病患者。
就這樣,十幾年下來,童心苑的管理制度越來越多,從最初的十幾條增加到現(xiàn)在的100頁,從入院流程、入住人員篩選到資產(chǎn)管理、緊急情況預案等面面俱到,幾乎都是高德明根據(jù)現(xiàn)實狀況擬定的。其中,老人護理問題和緊急事件預案占比最大。
但老人與孩子在生活習慣、衛(wèi)生習慣上的不同,還是讓她頭疼。前幾年,她特意在小白樓二層加建了一層綠色的鐵絲網(wǎng),避免樓上老人亂扔垃圾砸到樓下的小朋友。因為以前發(fā)生過這樣的事:孩子們在一樓做操,老人吃完水果隨手把果皮扔下來,還有老人會往樓下吐痰。
南京鎖金村第一幼兒園與鎖金社區(qū)老年照料中心共同承擔老幼同養(yǎng)職責時,也有類似情況。“有些老人很固執(zhí),你和他說別隨地吐痰、別大聲喧嘩、別抽煙,他不聽?!辨i金村第一幼兒園園長陳琪說,有時,他們開展活動后,老人附近都是痰跡,保育員要用開水燙,才能把地面清洗干凈。
更令人揪心的是安全問題。鎖金社區(qū)老年照料中心收過一名與子女有房產(chǎn)糾紛的老人。為了房子的事,家屬曾經(jīng)帶著剪子、刀具過來找老人吵架。雖然雙方?jīng)]有動手,但陳琪被嚇壞了,“如果社會人員能自由出入教育機構,一旦出事就是大事。”
讓孩子直面死亡?
童心苑的眾多管理制度中,還有一個特殊條款——“離世老人的后事處理”。
高德明至今記得童心苑第一次有老人過世的情景。那是童心苑搬進紫陽公園的第一個月,幼教出身的護理人員從沒見識過這樣的場面,誰都不敢去。經(jīng)過一番心理斗爭,幾名工作人員和領導一起,互相攙扶著,一步一步挪進了過世老人的房間。
“當時老人躺在床上,面容平靜,但是臉色蠟黃,皮膚沒有血色,看著還是有點害怕。”高德明說,那是她們第一次直面死亡,“沒人敢碰遺體,只能等家屬來拉走?!?/p>
那次之后,高德明意識到這樣的場景不能被孩子和家長看到。她和大家商量后決定,如果老人出現(xiàn)神志不清或不想進食、身體極度虛弱的情況,就給家屬發(fā)《病危通知書》,請他們“將老人接到醫(yī)院治療或接回家送終”。
這條制度出臺后,有些老人的家屬遵循規(guī)定,在老人彌留之際把他們接走了;也有老人因為各種原因,沒能被家屬接走,一直住在老年公寓里。
一次,一位老人在老年公寓離世,家屬按照傳統(tǒng),帶著遺照和花圈過來送終。當時正是公園里游客最多的時候,幼兒園的孩子們都在操場上做操。高德明嚇壞了,趕緊請家屬把東西收起來。當天,她就在制度里加了一條,一旦遇到老人離世,家屬一定要服從安排,等到天黑孩子放學后才能接遺體,而且家屬不能哭,更不能舉行出殯儀式。
這條制度,高德明從沒告訴過孩子和他們的家長,甚至連幼兒園那邊的老師都不知道。她擔心家長介意、孩子害怕,以后不來幼兒園了。
所以只要遇到老人過世,他們對幼兒園方面回避處理。之前有一位在童心苑住了很多年的老人離世了,有小朋友問起時,高德明就說,老人被家人接走了。
4月1日,武漢童心苑組織了老幼同樂活動,老人和孩子比賽傳球。記者 王翀鵬程
“老人和幼兒是最特殊的兩個群體,做好其中之一都很難,兼顧就更難了?!备叩旅髡f,雖然老人去世是很正常的事,但因為老幼同養(yǎng)模式,她不得不首先考慮對孩子的影響。一旦處理不好,很可能會對孩子的心靈造成傷害。
在童心苑副院長余小燕看來,院里對于死亡的態(tài)度或許可以更開放。她在網(wǎng)上看到過,國外的一些老幼同養(yǎng)機構,會在老人過世后將遺體整理好,讓孩子排隊瞻仰,感悟生命的可貴。她提過類似的建議,卻被高德明拒絕了。
“國外的孩子從小就有生命教育的課程,會帶孩子到醫(yī)院、養(yǎng)老院等場所體會,從生命的誕生開始,一步步感受成長,最后過渡到死亡。有了一定基礎之后,孩子再面對死亡,就會認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?!比A中科技大學社會學院副教授王彥蓉說,但在中國,這部分教育是缺失的,不具備讓孩子直面死亡的條件?!安桓夜懒克劳鰧⒆拥男睦頉_擊有多大,搞不好就是創(chuàng)傷?!?/p>
出于對孩子安全、心理等方面的考慮,武昌路幼兒園的家長們起初并不接受老幼同養(yǎng)。剛開始嘗試時,出現(xiàn)過大批幼兒退園的情況?!霸瓉?00多個孩子,后來只剩140多個。”高德明說,搬到紫陽公園幾年后,生源數(shù)量才逐步回升。
看上去很美
南京鎖金村第一幼兒園是從2002年開始進行老幼同養(yǎng)的,幾乎與武漢童心苑同步。
陳琪說,嘗試這種模式是因為鎖金社區(qū)沒有養(yǎng)老院,幼兒園里有一棟樓一直空著。在民政部門的建議下,空置的那棟樓成了“鎖金社區(qū)老年照料中心”(下稱“老年中心”)。
十幾年中,老年中心就在幼兒園院子里,有35個床位。半人高的不銹鋼圍欄在樓前圈出一個小院,是老人的活動區(qū)域。
摸索中,陳琪遭遇了許多和高德明相似的尷尬。有些老人的不良生活習慣,可能威脅孩子的健康;有些老人對長期進行的老幼同樂活動不感興趣,甚至開始厭煩吵鬧;孩子們日常的生活、學習,也可能影響老人的休息。
2018年11月28日,她和工作人員疏散了最后一批老人,關停了養(yǎng)老院?!斑@個模式不是不能做,而是要看怎么做?!标愮髡J為,把養(yǎng)老院和幼兒園分成兩個場所,偶爾在一起做做游戲是可以的,但真正融合在一起經(jīng)營并不現(xiàn)實。
“外國的老幼同養(yǎng)已經(jīng)發(fā)展到實驗治療老人疾病的階段了,但在中國,還在試探這兩者能不能結合,連起步階段都不算?!蓖鯊┤卣f。
在王彥蓉看來,即便是相對成功的武漢童心苑,也沒有做到真正的老幼同養(yǎng),更像是一種資源整合。“真正的老幼同養(yǎng)是一種融合,是牛奶和咖啡的關系。但童心苑是兩個蘋果?!彼m然讓老人和孩子共享同一空間,并有一定的接觸、交流,但老人和孩子在時間安排、活動配合上缺乏科學的設計。
更重要的是,想要做到真正的老幼同養(yǎng),只靠一家機構的力量遠遠不夠,需要多部門、多機構配合協(xié)調。其中,政府的支持是關鍵一環(huán)。王彥蓉說,在國外,養(yǎng)老和育兒是政府的責任,政府能夠幫助相關機構樹立品牌、建立信任,還會給予財政支持。
以童心苑為例,目前,它的主要收入除了孩子的學費和老人的護理費,還有一部分政府補貼。按照民政部門、財政部門和教育部門的相關規(guī)定,養(yǎng)老院部分,財政對每位入住老人每月補貼200元;幼兒園部分,每個孩子每月補助100元。
但高德明說,相比普通的幼兒園和養(yǎng)老院,老幼同養(yǎng)需要兩個團隊,開支是雙倍的。然而政府并沒有因為老幼同養(yǎng)模式給予更多支持。
對此,武昌區(qū)民政局老齡工作科科長吳剛于3月29日表示,童心苑的模式很有特色,但具體運行他并不清楚。前幾天,他才向高德明詢問了詳細情況,準備做一個相關課題。
政府之外,生命教育機構、商業(yè)保險公司、醫(yī)院、臨終關懷機構的聯(lián)動都很重要。
以臨終關懷機構為例,因為擔心老人過世對孩子造成影響,童心苑要求家屬盡量在老人彌留之際將人接走。“但真到了那個時候,就很難找到接收的地方了。如果不方便接老人回家,醫(yī)院又不收,怎么辦?”王彥蓉說,如果有臨終關懷機構的聯(lián)動,既可以為童心苑減輕負擔,又可以讓老人安心走完最后一程。
與南京鎖金村第一幼兒園關停養(yǎng)老院的結局不同,武漢童心苑已經(jīng)撐過了十五年。如今,童心苑生源近乎飽和,老年公寓一床難求,幼兒園也要熟人介紹才能進。
但收入多,開銷也大,童心苑只能達到收支平衡,根本沒法盈利。此外,童心苑與紫陽公園簽訂的合同還有兩年半就會到期,如果不能續(xù)租,或將面臨搬遷?!暗綍r候童心苑能不能堅持下去,現(xiàn)在還是個未知數(shù)?!备叩旅髡f。(記者 王翀鵬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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